花晚眼泪瞬间滑落,楚楚动人,“晚儿不在乎,晚儿能得花家的疼惜长大成人,已经很是感激,若不是晚儿生母将姐姐换走,姐姐本应该在花家享受荣光,是我霸占了。”
花其衡最是见不得这个妹妹流眼泪,尤其是说自己不是这个家里的血脉之时。
他可论不了那么多,他只知道这是他宠着十几年的妹妹,她会甜甜叫自己二哥哥,会每次都要他出门带好吃的好玩的。
他上前安慰,“说这些做什么?你是花家的小姐,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。”
见到妹妹的眼泪,他便将之前心疼花重锦的那点缥缈的想法给忘了一干二净。
花晚一顿哭诉,的确给花重锦缓解了一些父亲的怒气,不过也让家里人想起了四年前她一口咬定之事。
十三岁的她被接了回来,家里已经有了被宠爱十三年的女儿。
母亲说,她们好歹养了花晚十几年,也有了感情,更舍不得她回到那个已经家破人亡的乡野之家去受罪,便让她继续做花家的小姐。
她行一,是体弱多病去庄子上养病归来的大小姐。
她排二,是性格随和,京中好友众多的明媚二小姐。
归家一年,除了似乎跟不上花晚的步伐和节奏,她还是很幸福的,因为可以有热的水,热的饭。
更不用干活,也不用起早贪黑。
只是一年后,她跟着花晚受邀去丞相府宴会,那些大家小姐嘲笑她是乡下土包子,穿戴闹了大笑话后。
花晚前来安慰她,给她喝了一杯蜜茶,她便浑身燥热,无所适从,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一无所知,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片段刻在脑子里。
后来她失去清白的事情让家里勃然大怒,她去丞相府,就喝了一杯花晚递过来的蜜茶,便感觉怪异,实在不正常。
所以她自然要告诉父母,兄长,这是花晚的陷害。
只可惜,亲生的血脉,还是不敌娇养十几年的感情。
无人相信她的话,还说她是因为乡野之间学来的陋习,自己行为不端,还要攀咬他人,被关在柴房三天三夜。
往事回忆起来,无一不在伤人。
花重锦深吸一口气,“父亲,我知道四年前我做错事情,可亦安是无辜的,您只要不送他走,家法伺候我也愿意。”
花肃气不打一处来,冷哼着,“你以为接受假发就能不送走,我告诉你,这孩子要立刻送走,送得远远的!”
花重锦心里一凉,欲哭无泪。
“来人!”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句,便瞬间进来两个高大的小厮。
小厮二话不说,上来一把就提着小豆丁的衣领,轻而易举的就将人给拎起来,跟拎个小鸡崽儿一样。
小豆丁被吓得扑棱着,哭着喊阿娘。
花重锦顾不得其他,起身就去小厮手里抢人,“放开,你们都给我放开!”
小厮没有得到命令,自然是不会松手的,花重锦敌不过,情急之下只能一口咬在小厮的手背之上,她几乎用尽了全力。
小厮吃痛,将孩子往地上一甩,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,瞬间便伸手接住还未落地的花亦安。
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撞到厅中的花几,花几上的花瓶就这样歪歪道道的,砸在了她的手臂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