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湘甚至不惜将自己铺子里的粮食作为筹码,以期能得夏清宁的一二指点。
“我铺子里的那些粮食,小郡主若是不嫌弃,尽可拿去,无偿捐赠,绝无二话!”
她言语间带着几分决绝,仿佛她的铺子、粮食,都比不上夏清宁一句话来得重要。
夏清宁偷偷地向陈庄主投去一瞥,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,像是在怪他多嘴,打乱了自己的计划。
“我乃经营酒楼之人,每日酒楼上下,粮食消耗巨大,囤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,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举。”
“至于购置的那八千石粮食,实则是王夫人提及陈庄主手中有批陈年旧粮欲出售,且价格颇为公道。”
“我细细一盘算,酒楼每日粮食消耗不断,若总是零零碎碎派人去采购也麻烦,何不多买些,也省得日后诸多麻烦。”
李湘听闻此言,眉头不禁微微蹙起,心中暗自思量:这八千石粮食,足足可供千人军队食用大半年之久,即便是为酒楼所用,也未免太过夸张了些。
“小郡主,您这酒楼生意虽好,但您也用不着囤这么多粮食吧?”
“陈粮的口感不如新粮,虽说采购新粮需得多费些周章,但终究更为稳妥。您若是为了些许蝇头小利,这……”
“李小姐慎言!”
夏清宁尚未开口,夏文翰便已按捺不住,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对李湘的淡淡好感,更多的却是对夏清宁不加掩饰的维护。
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对她有所误解,哪怕是一个字。
“清宁绝非你口中的那种人。”他的语气坚定,不容置疑。
“而我们酒楼,更是秉承诚信为本,断不会做出那等混淆视听、以次充好的行径。新粮与陈粮,价格分明,童叟无欺。”
夏文翰的话语中带着特有骄傲与正直。
李湘闻言,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,显得有些局促。
她原本只是想要试探一二,从夏清宁那里捕捉到一丝风声,好回去向父亲有个合理的交代。却不曾想,半路杀出个夏文翰。
“夏公子,我并非此意,只是心中有一丝好奇。若贵府有所需,但说无妨,我自当尽力,绝不会……”
夏文翰虽非机敏之人,但见李湘屡屡将话题牵引至国事或是清宁身上,他略一沉思,便洞悉了李湘的心思。
“李小姐,此事我们自有分寸,无需挂怀。”夏文翰的话语略显生硬,态度坚决,未给李湘留下丝毫辩解的余地。
夏清宁在一旁瞧着,不禁微微蹙眉,心中为夏文翰的直率的言辞暗暗焦急。
“夏公子,我是好意!”
李湘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无奈,她不仅从夏清宁口中得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,反倒是平添了一肚子闷气。
她几次欲开口,却总是被夏文翰的话语生生截断。
一旁的陈庄主见气氛愈发凝重,心中暗自懊悔,担心被殃及,他赶忙找了个由头,匆匆离去。
李湘粮铺内的掌柜捕捉到这一幕,他朝着人群微微行礼,随即转身,吩咐店小二将粮食搬运至仓库。
待粮食悉数转移,他也随之离去,并细心地将偏院的门锁上,将这一方纷扰隔绝在外。
“咕噜——”
一阵轻微的声响起,那是夏清宁腹中传来的抗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