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潇然能想到的事,师折月当然也想得到。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:“不好化解也得化解。”“大牢我不能蹲,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连累皇叔。”她说完看向宁国公府的方向,眉梢轻挑,眸光却冰冷:“宁国公府的这招,我接了。”她准备出去,却被燕潇然一把拉住:“你此时不能出去。”师折月看向他,他沉声道:“国子监的那群人就是一群疯子,跟他们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。”师折月回答:“我没打算他们讲道理,我打算给他们开个灵眼,再放点凶灵,颠覆一下他们的世界观。”燕潇然:“……”长生:“……”师折月看到他们的表情后笑了起来:“你们这是什么表情?”“我就算是再自负,也不至于跑去跟一群国子临的学生讲道理。”“那些读书人,他们的道理太多,人也比我多,我一个人哪里讲得过他们?”燕潇然觉得他对她的了解还不够,硬碰硬从来就不是她的行事风格。只是他觉得她现在出去的时机还不够好,他便道:“先等一会再出去。”师折月看向他,他淡声道:“他们自己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那一边,这会正群情激昂。”“现在外面被宁国公扇动的人还不够多,你现在出去,效果还不会太好,再等一等。”师折月眨了眨眼:“你说得有道理。”这一次是宁国公府出招了,他们觉得这一次肯定能把师折月按在地上踩。在这种情况下,得先让他们觉得这一次他们的必胜,把底牌亮出来之后再动,这样回击才更狠。燕潇然温声道:“你先回房歇着,别累着了。”师折月含笑看着他道:“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正直的人,但是你今天让我有些意外。”燕潇然问她:“让你失望了?”燕王府的家风一向极为严谨,燕潇然是燕王所有儿子中最为叛逆的一个。燕王在世时,总觉得他行事带有几分邪气,专门为他制定了一些规矩。他犯错时,燕王罚他,也总比旁的几位公子罚得很。燕王的这些行为,曾让燕潇然十分不服,藏匿在他内心深处的邪念,总是不自觉地会冒出来。许是打得多了,他也渐渐能在燕王面前藏匿他的心思,压抑着内心的想法,不去触碰燕王府的家规。如今燕王不在了,再没有人能管他,他行事就更加随心。在他看来,忠肝义胆会被奸人算计,光明磊落也许会落个惨淡收场。如今王府风雨飘摇,只要能护住他在意的人,他不在乎用什么手段。师折月原本是想凑过去捏一下他的脸,却见长生在旁看着,她抬起来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肩上。她笑眯眯地道:“这有什么好失望的,面对那种奸邪小人,要是还跟他们讲道义,那就是迂腐。”燕潇然的眼里添了几分笑,她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认可他的人。师折月知道迟些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,这会需要养精蓄锐,她果断回房休息去了。她走后,燕潇然就去花厅里找国师。此时国师和老太君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了,国师骂道:“宁国公府的那些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!”老太君的眼里满是担心,她知道这事是冲着师折月来的。朱成明再不成器,他也是朝中的三品大员。他此时这样死了,宁国公府必定会借机生事,这事只怕不能善了。师折月今日才晕倒被国师救醒,再来这么一出,她的身体又如何能受得了?她轻声道:“这次不管想什么法子,都要护住公主。”国师和老太君是同样的心思,但是这种情况下,要怎么护住师折月,就是一个技术活。燕潇然走过来道:“这件事情,我们可以用其他的法子解决。”国师看向他,他沉声道:“我觉得宁国公府这样做,是在用公主吸引京城里众人的注意力。”“之前云跃冰的死,对宁国公府的打击不小,京中对这桩案子十分关注。”“而这种关注其实是权贵圈里的关注,老百姓们其实更关注云跃阳的案子。”“如今宁国公府整出这么一件事情来,便是经京中的呢的注意力都拉到公主的案子上来。”齐聚文学“如此一来,关注云跃阳案子的人就会少很多。”“皇上这一次处理云跃冰的案子时,在外人看来对公主有些偏袒。”“宁国公府这一次看起来是为公主而来,我却觉得他是在设法救云跃阳。”在场的都是聪明人,他把话说到这里,老太君和国师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。国师燕潇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了笑,他虽然一直看燕潇然不太顺眼,但是现在看来这小子的脑子好像还挺好使的。他问燕潇然:“你想怎么做?”燕潇然回答:“宁国公府视人命如草芥,我们就视他们如草芥。”“他们想救云跃阳,那我们就彻底断了他的这分念想。”国师问他:“你想直接杀了云跃阳?”燕潇然的眼里染上了几分戾气:“直接杀了他,也太便宜他了。”“且暗地里动手的话,反而会显得我们心虚。”“像云跃阳那样的人,才是真正需要拉到众人面前审判的那个人!”他这段时间在调查宁国公府做过的事情,这些年来他们凭借有大阵护着,行事肆无忌惮。他们做下的那些事情,简直就不是人做的!他之前就和师折月商量好,要如何杀了云跃阳,断了宁国公府的心气。只是这几日老宁国公频频出招,他们略有些被动,只是该布置的东西,燕潇然也已经布置好了。眼下既然老宁国公想要杀了师折月,那他就斩断老宁国公的希望。国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:“你想做什么?”燕潇然对着国师深深一揖道:“有些事情还请国师帮忙。”国师斜斜地看了他一眼,他又道:“那些事情原本应该是公主去做的,只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,只能请国师出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