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文学

第639章 不入虎穴（第1页）

九皇子赶来时，所见便是夏清宁静静伫立在漂浮着尸体的池塘边，整个人似有一种破碎感，仿佛一阵风来，便会飘然而去。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，伸手轻轻挡住她的双眼。“别怕，一切都过去了。”九皇子的声音低沉而温柔。夏清宁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，她声音哽咽：“她们……她们大多是孩子与妇人。”“我实在不明白，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？既然其他物资都能带走，为何独独抛下这些人？”“他们并非寻常人，你不能以常人之心去揣度他们。”九皇子说着，欲收回手为夏清宁拭去泪水，却被她紧紧握住。“我缓缓就好。”夏清宁深吸一口气，“我随爹爹、娘亲一路赶赴京城，其中艰辛难以言表，可他们从未有过抛下我的念头。”“起火之时，我听到有人呼救，他们知晓自己被舍弃，该是何等绝望。”“这些人平日里悉心照料他们的生活，在生死攸关之际，他们却毫不犹豫被舍弃，他们……”夏清宁哽咽着，再也说不下去。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：“世界在女性的裙摆下诞生，却不允许女性的裙摆飞扬。”在这个时代，这种对女性的偏见尤为严重，几乎深入骨髓。九皇子默默陪伴在她身旁，直至她情绪渐渐平复。“清宁，并非所有人皆是如此，你不可一概而论。绝大部分人都会拼死保护自己的孩子与妻子。”夏清宁苦涩一笑：“我没事了，九皇子，我们先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线索。”她正准备转身离去，九皇子派去调查山寨之人身份的暗卫匆匆返回。“主人，那人名叫陈序，是平康坊的伙计。”夏清宁将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底。待天色彻底暗下来，九皇子与夏清宁这才离开。夏府门外，九皇子轻声叮嘱，“好好休息，莫要多想。”“嗯，你路上小心。”夏清宁应道。夏清宁回到府中，心中五味杂陈。她毫无食欲，未用晚膳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。山寨的事对她的冲击极大，她满心急切地想要将平王一党的余孽一网打尽。次日清晨，夏清宁早早起身，正想着去平康坊调查陈序。皇上身边的韩五德却不期而至，指名道姓要见夏清宁。韩五德传达皇上口谕：“请如意郡主进宫。”夏清宁心中明了，定是为了昨日山寨起火之事。她不敢耽搁，赶忙随韩五德进宫。待夏清宁抵达时，九皇子早已在御书房等候。见二人到齐，皇上未等他们行礼问安，便径直放下手中奏折，急切的询问出声。“小九、清宁，昨日山间起火，你们可有受伤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”九皇子上前一步，恭敬回道：“回父皇，儿臣与清宁安然无恙。”“山上失火乃是儿臣一时疏忽所致。儿臣与清宁发现平康坊的陈序前往山寨，儿臣便跟上去一探究竟。”“听闻他与平王的谋士李先生妄图往朝中六部安插人手，儿臣一时心急，不慎弄出动静，被其察觉。对方为销毁证据，竟纵火焚烧了山寨。”皇上脸色骤变，如此心狠手辣之人，手中还掌控着私兵，若是任其逃脱，日后必成大患。“皇上，臣女以为此事非同小可。在山寨中所发现的金银与粮食，数量甚少，根本不足以供养众多私兵。”“臣女怀疑平康坊乃是平王的私产，此前查抄平王府邸与山寨之时，均未发现大量金银。”“与凌王的敛财手段相比，平王有过之而无不及，可如今却……”“臣女笃定，这平康坊定有蹊跷。”夏清宁侃侃而谈，提起平康坊时，眸中满是愤怒。皇上听了二人的分析，不禁头疼不已。“你二人所言甚是有理，只是可有什么调查的方向？”“平王的私兵究竟有多少人？其产业分布于何处？究竟还有多少同党……”随着皇上这一连串问题的抛出，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、压抑。夏清宁不假思索说道：“皇上，臣女打算从平康坊查起。”“若此处果真为平王的私产，其收入必定颇为可观，不妨先截断平王豢养私兵的资金来源！”皇上并未即刻回应，转而看向一旁的九皇子：“小九，你有何想法？”“父皇，儿臣准备从山寨着手调查，探寻私兵逃离的路径。若是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，便可将其一网打尽！”皇上微微点头，陷入沉思，细细斟酌两人的提议。皇上微微沉思片刻，缓缓开口道：“你们二人的办法各有各的好。”“小九的更稳妥一些，调查私兵一事暗中进行，切莫打草惊蛇，引起百姓恐慌。”“清宁，你的办法有些冒进，若是打草惊蛇，平王一党的余孽狗急跳墙，你恐有性命之忧。”皇上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，眼神中透着对他们安危的关切。夏清宁心中虽有自己的主意，但她分得清谁是为她好。她微微屈膝行礼，恭敬地说道：“皇上，臣女知道此事危险。不入虎穴，焉得虎子。”“臣女会小心行事，不会有事的，请您放心。”皇上见夏清宁态度坚决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没有继续劝说，只是语重心长地叮嘱她万事以自身安全为主。待两人从御书房出来，九皇子快走两步到夏清宁身前，伸出手臂，把她拦下。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与关切，轻声说道：“清宁，山寨一事是意外，没有人会希望发生这种事。”“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压力，迟早有一日，我们会给枉死的人报仇，你去查平康坊要注意安全。”夏清宁清楚不能以偏概全，山寨的事属于小概率事件。道理她都懂，只是需要时间来缓冲。她乖巧地点点头，答应九皇子，随后抬起头，询问他的打算。“我准备去山寨看看，私兵不会凭空消失，定然是有什么地方被我们漏掉了。”九皇子眼神坚定。夏清宁觉得有道理，支持九皇子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