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宫衔月突然抓住了颜契的枪。 这对警方那边来说,是个好机会。 狙击枪的枪声再次响起,宫衔月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中了一枪,她死死抓着颜契的枪不肯放开。 枪声又传来的时候,颜契抱着她滚了好几下。 温思鹤就跟疯了一样,马上抓住旁边的人。 "人质还在,你们就开枪,住手,全都给我住手!" 现场实在是太混乱了,他们这个时候停下,谁知道颜契会怎么反扑,他刚刚随便出手,就弄死了一个人。 枪声停了一瞬,宫衔月的肩膀在流血,而颜契刚刚护着她,腿上和腰腹都中枪了。 两人都有些狼狈,但是宫衔月看到他笑了。 都这个时候了,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,"衔月,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就是苦命鸳鸯" 宫衔月还以为他会震怒,如果不是她刚刚突然发疯抱住了他拿枪的手,警方是不会动手的,他也不会中两枪。 可是在那些子弹射过来的时候,他竟然还是下意识的将她护住了。 她不懂颜契这是什么意思。 她躲在地上,颜契也蹲在她的面前。 警方那边因为有傅燕城和温思鹤,以及谢枫的阻止,都没敢再贸然开枪了。 颜契的这两枪不足以致命,但他抬手,用枪抵住了宫衔月的脑袋。 宫衔月的睫毛颤了一下,还是没说话。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,"你知不知道,你刚刚做的事儿,足够我弄死你一百回。" 所有人看到颜契将枪抵在宫衔月的太阳穴,都以为他要动手,温思鹤甚至想要冲过来。 但他被人拉住了,颜契没有管那边,只是看着宫衔月的眼睛。 她没有害怕。 颜契突然捧住她的脸,狠狠的亲了过去。 宫衔月被拖着走了这么久的路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。 吻完,他将子弹上膛。 "我想起来了,难怪我看你演的电视剧觉得熟悉,小时候我是见过你这双眼睛的。" 那样干净的事物,最容易吸引他这样的人渣。 宫衔月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,她知道自己要死了,但还是什么都不想说。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颜契被宫衔月刚刚的行为震怒,这个时候要杀了她,警方也在这个时候劝,说他愿意放过人质的话,可以给他一个机会。 温思鹤已经快晕过去了,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那边走,可颜契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来。 "你要是敢过来,我马上就开枪。" 温思鹤只跑到一半,一瞬间就软了下去,就这么跪在地上,看着那边。 颜契觉得好笑,叹了口气,眼尾的十字刀疤跟着上扬。 有那么一瞬间,宫衔月觉得,如果这个人没有被通缉,如果他是好人的话,应该挺有魅力的。 十几岁的颜契,一手洗白颜家所有的灰色产业,他如果不在颜家,那也将是震慑一方的人物。 温思鹤太紧张了,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 他只是看着宫衔月。 可宫衔月比谁都不害怕死不害怕死亡。 那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,没有让她有丝毫的退怯。 颜契猛地将她拉起来,两人一起走到断崖的边缘。 宫衔月拧眉,"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要挣扎么你中了两枪,哪怕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。" "衔月。" 他突然喊了一声,语气难得温柔。 "你那天在岛上,跟我说想结婚的话,是不是都是骗我的,你从始至终,都没动过心,对吗" "没有,我对你只有恨。" "知道了。" 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,将下巴靠在她的脖子上。 宫衔月这会儿是面对着所有人的,被颜契从背后抱住,扣在怀里。 他的下巴靠着她的肩膀,语气淡淡的。 "我累了。" 宫衔月还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,他却放开了人,"衔月,姐,这个称呼我蛮喜欢的,我是爱你的,如果我不是颜家人,如果我没有害死顾佑。" 他突然张开双手,眉眼带笑,"我那个弟弟的眼光确实挺不错的,别见了吧,下辈子也别见了。" 说完,就往后倒了下去。 宫衔月一个人被留在边缘的时候,还有些懵。 她下意识的就往下看,但是什么都看不到,山崖下面的云雾还浓烈了。 她只来记得瞥向他的最后一眼,他的眼里都是嘲笑,仿佛在说,瞧,你也有算不到的事情。 宫衔月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,无数嘈杂的声音。 她捂着自己的肩膀,转身看向要跑来的那群人。 走在最前面的,竟然是那个说着缅甸语的男人。 他被警方押着,来到她面前时,用缅甸语说了一大段话。 但宫衔月听不懂缅甸语,旁边懂缅甸语的警员翻译。 "他说你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哨子,是颜契自己做的,你的那只被他毁了,他连夜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。" 宫衔月没说话,终于看到了要走过来的温思鹤。 她想了想,还是说了一句,"对不起。" 温思鹤刚想说,没事了,一切都会好的。 "温思鹤,你说过,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的。" "你别做傻事!" 宫衔月已经站在了最边缘,只觉得这里的风景挺不错的,"我一直没有告诉你,你当年做心脏手术,那颗心脏是顾佑的。" 温思鹤只觉得脑子里"轰"的一声,她就像是一只蝴蝶,跟着坠入了云雾最深处。 看,宫衔月永远都是最残忍的,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,温思鹤有什么脸跟着跳,他这条命竟然是顾佑给的。 缅甸语的男人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,警员继续翻译。 "他说颜契让他转告你一句话。" 这话显然是对着温思鹤说的,"你输了。" 因为那两个人都敢去死,唯独温思鹤死不了。 只要他爱宫衔月,就会让顾佑的心脏好好的。 画地为牢,至此一生。 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