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向云疏心中一跳,脸色苍白了几分,孙夫人她,知道这件事吗她自然知道的,我已经跟她讲的很清楚。兰嬷嬷看着她的表情,就知道孙氏并没有跟她全部讲实话。向云疏心中发冷。她终于明白,为什么即使冒着得罪皇室的风险,孙氏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做这件事的原因。不能生孩子,也就意味着,她再也别想有正经的姻缘。不过,从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,她也就没想过嫁人。天下男子大多薄情寡义,当年向余锋和柳蔷如何山盟海誓,终究色衰而爱驰,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不管不顾了。兰嬷嬷扶着她下床。动一下,浑身骨头酸痛不已,犹如被石盘碾压过。她强撑着穿好衣裳,已经没有力气再举手梳头。姑娘身子太娇弱了。兰嬷嬷温和的说,先去四六房那里歇一歇吧。嬷嬷,事已经办完了,我是不是可以出宫回家了姑娘莫急,还有一个晚上。什么向云疏吃了一惊。她以为只需要一晚上。不,准确的说,是一次。在她看来,昨天晚上那个贵人的行为,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治病,已经有了其他的意味。兰嬷嬷见她这个反应,也有些惊讶:怎么,荣昌伯夫人没跟你说明白向云疏摇头。兰嬷嬷想了想,拉着她向外走去,边走边说道:我看着你老实,索性与你说个明白吧,按照御医的说法,殿下最好是一直服药,直到玉体完全恢复为止的。一直向云疏的声音有些颤抖,那会是多久也许一个月,也许半年。要看殿下的身体情况。兰嬷嬷看了眼她的神情,不过,别说承受泡药那些,便是一个身子健壮的男人,要连续放血一个月,也是受不住的。向云疏连忙使劲点头。所以御医说,先试两次。两次后呢御医给殿下检查完身体后,我会告诉你。兰嬷嬷把她送到了四六房。这里是一处空的小院,从正门走到东宫的话,要绕一大圈路,但如果从后门走,却几乎是眨眼便到。姑娘且在这里歇着,我会差人送膳食过来。午膳后,会有人来接你去泡药浴。这一晚很关键,你一定要尽力!多谢嬷嬷。向云疏环顾屋里,虽然简朴,但很干净。她坐到床上,重新处理手腕的伤。午膳是一个小太监送来的,放下食盒就走,半个字也没有。向云疏打开食盒,里面是一些瓜果茶水,别说肉,连米,馒头和菜这些也都没有。兰嬷嬷说,这是为了让她的身子洁净,没有令贵人嫌恶的味道,以便呈现出药罐子的最好效果。她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件事,然后回家陪着母亲,好好吃一顿饭。泡药浴的时候,因为有这个期盼的支撑,竟也觉得没有那么痛苦了。看到兰嬷嬷端着药碗在旁等着,她主动说:嬷嬷,把药全都给我吧,我一块喝。兰嬷嬷有些震惊:你不是很怕喝药吗早点喝完,我可以早点回家。少女浸泡在药浴中,额头弥漫着细密的汗珠,眼睛却闪着明亮的,充满了期翼的光芒。兰嬷嬷沉默了会,示意宫婢把药全都端来。向云疏憋着气,一口一碗,联系干了八碗药。浑身的血液犹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,她觉得仿佛置身火海,除了眼白,浑身上下倏地变成了红色。这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红裙少女。少女脖子上挂着一串金璎珞,肤白如雪。兰嬷嬷看到她,脸色一变,连忙上前施礼:宛郡主,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少女满面怒气:兰庄!我听说你这里藏了个美人,每日里偷偷送到东宫伺候太子哥哥话音刚落,她一眼看到坐在浴桶里,裸着身子的向云疏,登时大怒,一把推开兰嬷嬷,上前把向云疏拉起来,拽到地上,抬手就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。向云疏正痛苦不堪,头晕目眩,踉跄着摔倒在地。兰嬷嬷连忙下跪,试图阻拦:宛郡主息怒!郡主您误会了,这不是您想的那样!闭嘴!宛郡主指着她,太子哥哥为人正直,一定是你们这些下人为了讨好他,做了这些肮脏事!来人,把这脏东西拉出去埋了!省的将来脏了我姐姐的眼!当即冲过来两个嬷嬷,一张床单把向云疏一裹,就抬了出去。向云疏大惊:嬷嬷救我——郡主,郡主,万万不可!兰嬷嬷又急又气,眼睁睁看着向云疏被抬走,连忙跑到东宫去求援。朱宛谢渊盘膝坐在榻上看书,闻言抬起头来,她为什么带走你的人也许是宛郡主在哪儿听了些不好的话,误会了什么……兰嬷嬷急的要命,殿下救救向姑娘吧,这也是为了您自己的身子啊。此时的向云疏已经被堵住嘴巴,带出了皇宫。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停了下来,一个婆子把她拉下马车,推到地上。向云疏环顾四周,一片漆黑,夜风飒飒。荒无人烟。朱宛冷笑着吩咐:把她扔在这里喂狼!向云疏被踢了下去,滚到一处山坳里,眼前一黑,差点昏死过去。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昏迷,否则必定死在这里。她咬着自己的舌尖,用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静,挣扎着用地上凸起的石块碰掉嘴里的巾子,大声呼救。救命——救命啊啊——直到她几乎绝望的时候,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。有人在吗,救命,救救我!鬼叫什么。一道清冷男声不耐烦的传来。下一刻,一盏灯笼探过来,夜色中显出一张芝兰玉树般的俊美脸庞。是他!向云疏又惊又喜。男人身边的随从立即跳下来,正准备把她拉起来,才发现她身上只裹了一件薄薄的床单,不由犹豫起来:殿,殿下……嗯要么您还是亲自来吧。谢渊皱眉,但还是跳下去,把她抱出来,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。向云疏裹着床单,缩在角落发抖,脸颊还有一些擦伤,长发蓬乱着,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圆脸。谢谢您。她哑声说。不要想太多,我还需要你治病。谢渊冷淡道。那个郡主,为什么要杀我她叫朱宛,朱诚王的二女儿,他的大女儿是我的未来太子妃。谢渊淡道。原来如此。向云疏垂下头,放在膝盖上。谢渊看了眼她露出床单外的赤足,白皙纤细的脚踝似乎被石块划了些细细的血痕,开口说:今晚你回去吧,不必侍寝了。不。向云疏摇头。谢渊冷冷看着她:不识抬举的东西。向云疏有些难堪,但还是艰难开口:我今天泡了药,也喝了药。我不想浪费药效……他哪里知道她经受的痛苦。不知为何,这一次她的五脏六腑犹如着了火,感受比前两次更甚,头脑也变得混沌不清起来。殿下,给我刀子。她颤抖着声音请求。我没有。您的侍卫一定有。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伤害自己我真的忍不住了,受不了了。向云疏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,毫不犹豫划破手腕,送到他面前,呜咽着说,殿下,求求您帮帮我,我太难过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