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们现在,还是想知道,我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场爆炸即将发生的。我随便找了个理由:“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瓦斯味道。”这话听上去挺合理,于是他们没多停留,就离开了医院。最令我难过的事情,是医生说,我的耳朵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,或许这辈子都再也听不见了也说不定。在我醒过来后的第二天,傅铭安醒了。他的病房距离我的病房并不远,但我只在他昏迷的时候去看过。倒是乔若凝,已经出院了,还天天往他的病房跑。听说他的腿被砸到了,但所幸没有伤到骨头。我除了耳朵,并没有其他重伤的地方。没过几天就出了院。出院这天,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许江树。他一脸的慌张,在见到我之后逐渐消散。然后就匆匆忙忙朝我跑了过来,嘴里还在说些什么。好半晌,许江树才松开了我。直到这时,他才发现了我的异样。我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说道:“我聋了,许江树。”然后,我就看到他瞳孔猛地震了震。我抬起手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没关系的,过两天我就去装人工耳蜗。”并不是我有多么不在乎,潇洒豁达。我只是知道,在这种无法用努力改变的事情面前,再多的悲伤只是伤害自己而已。就像是这场爆炸,到头来,我还是没有办法避免。我还笑着,许江树反倒微微红了眼眶。他跟着我,回了我父母新找的住处。许江树拿着纸笔,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了一大片字。他说他爆炸那天早上,正好去了国外处理一些事情,在班级群里得知爆炸发生之后,就立马买了机票回国。但得知时,已经是几天过后了,这才在我出院这天堪堪赶到。许江树用尽全力想要详尽地表达出他对我的担心,但我这时,觉得语言都有些多余。因为我单单从他的眼睛,就能够看出,他对我的在乎。从没有人这样看过我,即便是亲生父母,看向我的时候,眼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。他在我家待了一整天,为了和我沟通,写字写到手都发麻。费尽了心思想要安慰我。最后,许江树写道:【我打算不出国了,我要在国内陪你。】我看着他,眉心蹙起,都顾不上写字,说道:“不行!”根据他惊讶的表情判断,我这两声应该喊得很大声。后天性耳聋了后,我就无法判断自己制造的声音大小,所以变得有些不太爱说话。但我又喊了一声:“不行!”想要着重强调,自己的反对。许江树脸上是不解的神色,在纸上写下:【为什么?你不希望我留下吗?】我也拿起了比,写道:【你不应该为了任何人,而放弃你生命中的可能。】我的笔没有丝毫停顿:【我也不需要人陪,我自己可以。】